“我們這羣下人在你們眼裏，根本連螻蟻都不如，只要礙眼了，就恨不得一腳踩死。”
“你，你少在那裝神弄鬼，我們纔不會信你！”舒雲婷壯着膽子說道，其實她也不傻，大夫人找來的大師被舒雲汐揭發了，那麼現在出現的這個道士，很可能是舒雲汐找來報復她們的！
雖然心裏明白這些，可是她卻沒有辦法證明這個孫道長是假的。
“不信？”孫道長冷哼地一聲笑了，“三小姐，那我要說什麼你才肯信呢？說你三小姐心情一不高興的時候就會大罵身邊的丫頭，還是說你三小姐曾經在揹人的地方打過二少爺？還是說你三小姐在前不久硬生生地將四小姐推進了湖水裏？”
孫道長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，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舒雲婷，而此時舒雲婷的臉色比地上的雪還白。
“你……你這個假道士，你，你血口噴人！”舒雲婷完全不顧形象地尖聲驚叫道。
“道士？呵呵，三小姐，現在我可不是什麼道士，我只是借用他的身體來說說我的冤屈罷了！”孫道長一臉陰沉地冷笑道。
“你？冤屈？你有什麼冤屈？”不等舒雲婷說話，站在一旁的舒雲芳便開口問道，只是與舒雲婷那被戳中要害而急躁相比，顯得沉穩多了。
“二小姐，我都已經是個死人了，難道我的死，還算不得冤屈嗎？”孫道長哀怨地看向舒雲芳。
“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有冤屈，那你來說說，你到底是誰，有何冤屈，爲什麼擾得整個尚書府都不得安寧！”舒老夫人雙手握着柺杖，厲聲問道。原本她現在這個身體狀況是不應該出來的，可是她又實在放心不下，所以就讓竹溪多給她加了件厚衣裳，在舒雲汐的攙扶下來到了前院，剛好聽到了那孫道長坐在地上對着舒雲婷和舒雲芳兩個人說的話，心中頓時相信了幾分。
“老夫人……老夫人，我冤枉啊！還請老夫人爲我做主，爲我平冤昭雪！”孫道長一見舒老夫人過來了，忙從地上爬起來，跪
行到舒老夫人的面前，哀求道。
“那你來說說，你到底是誰！”舒老夫人低頭問道。
“奴婢名叫素芝。”孫道長仰着頭，不卑不亢地說道。
聽到素芝這個名字，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，在這個寒冬臘月的早晨，周圍的空氣頓時又驟降了幾分。
素芝這個丫頭，生前可能沒有人幾個人知道，但是她死後，全尚書府的人就沒有不知道的。
聽說她是因爲與男人私通被大夫人抓住教訓了一番，然後她覺得顏面掃地，這才投井自盡。但是她死後，就不斷地有鬧鬼的傳聞，就連前些日子椿桃的死，也都說是因爲素芝想找替死鬼，才拉了椿桃一起死的。
舒雲汐攙扶着舒老夫人，站在那裏，冷眼看着這一切，心中冷笑的同時，也不得不讚嘆這個孫道長的演技實在很棒，難怪這麼多年，這個孫道長的名聲會越來越大。
“素芝，你私通男人被抓，又自行跳井自殺，哪裏來的冤屈！”舒老夫人厲聲問道。
“老夫人，素芝根本就沒有私通男人，素芝是因爲知道了不得了的祕密，才被人滅口的。”孫道長悽慘地笑了笑。
聽到這裏，所有人臉上都充滿了疑惑，除了舒雲珞。
舒雲珞藏在鶴氅裏的手緊緊地握着，尖銳的指甲深深地扎進了肉裏。難道眼前這個孫道長真的被素芝附身了？當初素芝被母親抓回淺香閣之後用了很重的刑罰，逼迫她承認自己與男人私通，那素芝最後實在熬不住才違心承認。舒雲珞清晰地記得當時素芝笑得悽慘又滲人。當時她那充滿仇恨的眼神就和現在孫道長的眼神一模一樣。
難道……
舒雲珞心裏一緊，難道這個素芝會當着所有人的面將那天的情形說出來嗎？如果是那樣，那她該怎麼辦！母親正昏迷不醒，她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。
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，你細細說來！”舒老夫人問道。
“是。”孫道長的目光漸漸變得悠遠，像是在回憶當時的情景，隨後慢慢地開口說道：“三年前的一天，我
正在打掃庭院，無意中看到了椿桃從四小姐的房間裏鬼鬼祟祟走出來，手裏還拿着一個軟枕。當時我就覺得奇怪，於是就悄悄跟着椿桃，發現她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，把那個軟枕給燒了。之後我就從灰燼中將沒燃盡的灰渣拿出來包好，找機會尋了個大夫問問這是什麼，結果大夫告訴我，雖然不知掉是何種毒藥，但可以確定，人如果長時間薰染這種東西的味道，會導致人變得瘋瘋傻傻的。”
說到這，孫道長故意停頓了下來。
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舒雲汐，心下這才明白，原來舒雲汐突然變傻了不是因爲喪母傷心過度，而是中毒了嗎？
而此時的舒雲汐更是一臉吃驚的樣子，向前一步，冷聲質問道：“你說的可是實話！”
“四小姐，素芝爲此喪命，現在不過是個孤魂野鬼，又有什麼必要說謊呢？”孫道長反問道。
“話雖如此，可是三年前，是母親見我年幼喪母，纔將椿桃派來我身邊的，我不相信母親會害我！”舒雲汐一臉憂傷地說道。
“母親斷然不會害四妹的。”舒雲珞疾步走了過來，盯着孫道長喝道：“素芝你不要血口噴人！”
“大小姐，素芝並沒有說是大夫人害的四小姐，大小姐何故如此緊張？”孫道長反問道。
“這……”舒雲珞被問得一愣，沒錯，從始至終素芝都沒有提過，只是她太過緊張了，一時害怕，見舒雲汐提到了母親，所以她纔沒忍住的。
“事情經過到底是怎樣的，你快說。”舒老夫人掃了眼舒雲珞，目光完全不似從前那般慈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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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當我知道我無意中知道樂四小姐被害的原因，就整天提心吊膽，不知道該不該揭發椿桃。可是當天我就被大夫人捉去了淺香居，說有人親眼爲證，說看見我與男子私通。我這才知道椿桃已經發現了，併到大夫人那裏去誣告我。”孫道長說着，做出一副不甘心的怨恨表情，“我死得真是不甘心啊！所以，三年了，終於讓我找到了機會，我也將椿桃拖進了那口井裏……呵呵，我讓她也嚐嚐那種滋味……”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