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。這藥對身體虛弱者有傷害，對感染風寒者有傷害，所以對祖母的身體就更會有影響。”舒雲汐輕嘆一聲說道，“所以我纔會讓你把那張藥方與今天王大夫給祖母開的藥方對調一下。”
“可是如此一來，老夫人的身體不是就會出現問題嗎？”椿雨問道。
“我就是在等出問題的那刻。哎……如果不是爲了救人，我斷不會選擇這麼做。”舒雲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，其實以傷害老夫人的身體爲代價來剷除王大夫，舒雲汐是權衡了很久的，雖然舒老夫人是那種精明算計，只求利益的人，但是相處這些日子來，這老夫人也是對舒雲汐有些感情的。
舒雲汐不是冰，不是木頭，她也有情感，所以這麼選擇，她也很難過。但是如果不這麼做，二弟就會有生命危險。如果利用王大夫能把大夫人牽扯出來，說不定這副身體的原主人還有她的生母林氏的死，也會真相大白。
“不過祖母身體金貴，所以我想不出一兩天，她就會發現身體不對，重新找大夫來看，停了那副藥。”舒雲汐垂着眼眸看着桌上那本書，上面記載着各種毒藥和解藥，如果可能，她是真的不想接觸這些，毒藥害人，但解藥卻能救人，所以她決定，她要用最短的時間將林氏留下來的所有東西就學會記住。
忙忙碌碌，一天很快就過去了。關氏從珞水閣到淺香閣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。
自從嫁進尚書府，關氏從來沒覺得像最近這幾天這麼身心疲憊，不論是當年舒長懷擡了幾個姨娘，還是從不知什麼地方帶回來了一個野丫頭被娶爲平妻，關氏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有強烈的危機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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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經這整個尚書府都牢牢掌握在她的手裏，不論是抓住舒長懷的心，還是博得老太太的歡心，還是栽培了一雙出色的兒女，關氏認爲自己這一輩子都是成功的，她的地位已經穩固得堅不可摧。任何阻擋在她面前的人和事物，都會被她一一清除掉。
可是這些日子，關氏那滿滿的自信心開始不斷
地被挑戰。所以這段日子來，她的心情一直很煩躁，經常失眠。
或許正是因爲，她剛剛還將怒火遷怒於她一直視爲掌上明珠的舒雲珞。珞兒是她一手栽培的，聰明美麗，從小就知道怎麼博人喜歡，怎麼偏偏這幾日碰上了舒雲汐就處於下風了呢！
看着一臉梨花帶淚，滿腹委屈的女兒，關氏的心也不好受。
“玉蘭，老爺可回來了？”關氏坐到銅鏡前，看着這幾日因爲失眠而顯得有些暗沉的臉，低聲問着站在身後的大丫頭玉蘭。
“……”玉蘭恭敬地站在關氏身後，欲言又止地看着關氏，見關氏那雙兇狠的眼睛正透過銅鏡盯着自己看，玉蘭的便微微嘆了口氣，說道：“老爺一早就回來了。只是剛一回來，就去了芳華閣，剛剛差人來說，說今晚就留在那，不回來了。”
“哐當——”一聲。
關氏伸手一把將眼前的銅鏡掃落在地，惡狠狠地罵道：“於青青這個踐人！看着她弱不禁風的，最是有些手段！這些年老爺被她迷得團團轉！生個女兒還不夠，居然還生了個兒子來跟炎兒爭！”此時的關氏滿眼猩紅，面露猙獰，冷笑道：“不過，這都沒關係了，要不了幾日，她那個寶貝兒子就會死了。她那個女兒我也會替她找個好人家嫁了，至於她，我這個當家主母也會好好照顧她的！”
“夫人說的是。那個於姨娘再怎麼樣，也不過只有那些小手段，怎麼能比得了夫人您呢。”玉蘭走近關氏，將地上的銅鏡拾起來，重新放回到梳妝檯上，笑着勸着關氏，說道：“夫人，您現在是尚書府的當家主母，大權在握，她們還不都得看您的臉色過日子嗎？到時候還不是您想怎麼樣，她們就得怎麼樣。您這是生的什麼氣呢！”
關氏被玉蘭這麼一說，心情頓時舒暢了幾分，脣角勾起一抹冷笑，“也是！你說我這是生的什麼氣呢！反正我這幾日身子也乏了，就讓她今天替我伺候老爺一天。”說完，忽然想到了什麼，便吩咐玉蘭說，“明日早晨，你派人去給她送碗蔘湯補補身體，裏面的配料你
也仔細地加些。於姨娘的身體不好，別懷了孩子，對身體造成什麼負擔。”
“是。”玉蘭心領神會地答道。
“好了，我也乏了，替我沐浴更衣，我要睡了。”關氏說着便打了一個哈欠，幾日都沒好好睡過了，今天到真是有些困了。
夜越來越深，冬日的夜晚，月光照在白色的雪地上，映射出淡淡悽慘的微光，一切都那麼安靜，靜得就好像即將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。
關氏躺在牀上，輾轉反側。今夜她依舊失眠，一想到此時舒長懷正摟着於姨娘安然入眠，她的心就恨。
她根本就沒有那麼大度，她多希望舒長懷這一輩子喜歡的就只有自己。可舒長懷秉xin風流，容貌英俊，若不是她極力阻攔，估計這尚書府裏的姨娘可不僅僅只有於氏和王氏兩個人。
但林悠雅是個意外，她是舒長懷從外面帶回來的，從嫁進尚書府起，一直到她死，她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的母家是哪裏的，她也比較安分地偏居一偶，從來不爭不搶。
但是關氏她就是看不慣林悠雅這種自命清高的女人，而且那時的舒長懷真的是完全被她迷住了，所以纔不得不除掉她。
正想着一些從前的事，忽然聽見窗外有着輕微的響動，關氏本來就沒睡，在這寂靜的夜裏，那細微的響聲聽起來是那麼的清脆。
“誰！”
關氏一個翻身坐了起來，對着緊關着的窗子大聲質問道。
沒有人回答她，一切還是那麼的安靜。
就在關氏以爲是自己多想了的時候，又一聲清脆的響聲，這次關氏聽得真真切切的，絕對不是幻覺。
突然，原本緊關着的窗子一下子從外面被打開了，刺骨地冷風猛烈地灌了進來，屋裏的溫度驟然下降。
“到底是誰！”
關氏披上衣裳，抱着肩膀一步步地走近那開啓的窗子，心裏緊張得直打鼓。
“是誰趕緊快來！別裝神弄鬼的！”儘管關氏的語氣很兇，但是她的腿已經有些軟了。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