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後我們又是姐妹了

發佈時間: 2023-07-25 16:14: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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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第二日清晨,安歌早早地出門,買了一大籃子饅頭,按照紙條上所說的地址,到了一處乞丐盤踞的破廟。

 通透的陽光灑落在院子裏,大早上的,乞丐們就懶洋洋地尋個角落躺着了,安歌走進來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,但他們也只是漠然地看着,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產生什麼不同的反應。

 她把饅頭放在地上,揭開上面的蓋子,熱氣騰騰的饅頭香立刻瀰漫開來,有的乞丐開始眼睛發亮,身子欠了欠想要過來了。安歌也不催他們,緩緩拿起一個熱饅頭充滿感情地咬了一口,就在這時,不知道誰喊了聲,「有饅頭吃!植」

 剛才還懶洋洋乞丐嘩啦全部都沖了上來。

 安歌再向四周打量,幾乎所有的乞丐都衝到了裝饅頭的籃子跟前搶饅頭吃,只有一個白髮蒼然的老乞丐窩在一角繼續曬太陽,似乎眼前的事情根本沒有影響到他。安歌觀察了下那老乞丐的面相,心中便篤定了。

 面帶微笑地走過來,向老乞丐道:「您老看起來好像落魄,老邁迂腐,但其實一身身子骨兒好著呢,還能繼續活別人的一輩子呢。印堂開闊,眉目慈祥,天生就是要濟世救人的,秦神醫,小輩安歌在這裏給您請安了。」

 安歌說着恭恭敬敬地給老乞丐施了一禮,但他連眼睛都沒睜,繼續曬太陽。

 安歌笑了笑,嘆了口氣,把袖中的那方硯墨拿出來,在他的鼻端晃了晃,「秦神醫,當年您老說過的話,還算不算數了?」

 就見秦越人終於睜開了眼睛,看了看眼前的硯墨,又看了看笑嘻嘻的安歌,終是道:「小丫頭,這是老夫親自研製的硯墨,是如何到了你的手中的?墮」

 「硯墨既然是到了我的手中,自是我與這硯墨有緣,也您老也有緣。至於這個因,卻已經不重要了,不是嗎?」

 「小小年齡,說話倒學會了打機鋒,你這丫頭不是好人。」

 話雖如此,他卻站了起來,拍拍屁股上的土,「走吧。」

 安歌又向他掬了一躬,拍馬屁地說:「秦神醫果然言而有信,名不虛傳!」

 就這樣,秦越人被安歌請到了郡王府內。

 當鍾氏看到這一幕的時候,雖然不知道安歌為什麼有這種本事請到秦越人,到底對她的氣還是消了些,熱情地迎了上去招呼秦越人。反而是蘇靜清,臉上雖然帶着笑容,眼睛裏卻如同長了釘子,恨不得將安歌的身上盯出幾個洞來。

 鍾氏和秦越人在前面走着,鍾氏不斷道歉,「您老人家是真人不露相,那日在雲山寺卻是我們這些婦道人家沒有眼力見兒,惹您老人家生氣了,還希望您大人有大量,不要放在心上……」

 秦越人向鍾氏看了眼,又扭頭看了眼蘇靜清,這才有些恍然大悟地說,「原來是你們二人。」

 鍾氏面色些微尷尬,「是,是我們……」

 秦越人道:「你們狗眼看人低,我當然不會原諒,但是我答應了硯墨的主人會救人,就是會救。」

 ……一席話說得鍾氏更加尷尬。

 再說蘇靜清,這時疑惑問安歌,「不知是什麼硯墨,他竟能因為此硯墨來替王爺治病?」

 安歌當然不會傻到把那方硯墨拿出來給蘇靜清看,當下只道:「是秦神醫大人不計小人過,我才能請到他。」

 此語影射蘇靜清是小人,不但是因為她在雲山寺曾那樣的對待過秦越人,亦是因為她那日在牢房裏落井下石,差點要了安歌的命。

 蘇靜清理虧,當下沉默了。

 進入小郡王夏炚的房間,秦越人為他把了脈,卻是嘶地一聲皺起了眉頭。

 鍾氏忙問,「秦神醫,如何?」

 「他之前是受過傷,而且傷得還不清,幸好已經及時醫治,所以問題不大,但是他昏迷不醒的原因,卻並非是受傷,而是……」

 「而是什麼?」鍾氏又緊張地問。

 「而是中毒。」秦越人說完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
 蘇靜清道:「可是王爺並沒有中毒的癥狀呀,而且先後請來好些個大夫瞧,都沒有瞧出王爺是中毒,秦神醫您是否診錯了?」

 秦越人的眼睛一瞪,忽向她道:「出去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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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蘇靜清還不知道發生何事了,依舊固執地站在那裏不動,卻聽得鍾氏也道:「你先出去吧。」

 蘇靜清道:「娘親,我沒有說錯什麼吧,為什麼讓我出去?」

 秦越人忽然站了起來,「她不滾,我就滾!」

 眼見着秦越人就要走,安歌忙道:「秦神醫,您可是答應過的,要救王爺!」

 鍾氏見狀,忽然揮掌打了蘇靜清一個耳光,「讓你出去,你沒聽見嗎?秦神醫是何等的人物?就算全世界的大夫診斷錯誤,秦神醫也不會診錯的!你真是太不懂事了,現在立刻給我滾出這個房間!」

 蘇靜清終於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,但是被鍾氏當着安歌的面教訓,她真的受不了,捂著臉恨恨地盯了安歌一眼,就跑了出去。<  /p>

 秦越人又坐了下來,安歌連忙遞上一杯茶,「秦神醫您別生氣,那現在能判斷出,王爺是中了什麼毒嗎?」

 「他所中的其實是最常見的砒石毒,只是投毒方式非常隱密,每日投毒極少,才沒有使眾人發現到。」

 鍾氏大吃一驚,「難道是府中有人給我兒每日投毒?」

 秦越人瞪了她一眼,她所問的問題不在他能回答的範圍,所以他也不回答,只讓安歌幫忙將夏炚扶起來。安歌將夏炚扶起來,秦越人轉到夏炚的身後,仔細地在頭部和頸部尋找,最後在靠近耳後的發間找到一處小小的傷口,撥開頭髮給鍾氏和安歌看,「瞧這裏。」

 二人仔細看去,只見那裏有個小小的傷口,傷口間有根針型細管,微微發亮,秦越人小心翼翼地把東西挑出來,放在盤子裏,仔細地用銀釘探往細管內,果然撥弄出些許葯末來。

 「毒就在這裏面,又置於頭部,毒粉隨着血液每日少量送入體內,他怎麼可能醒來呢?若是等管中毒粉全部都送完,他也就沒命了。」

 秦越人說到這裏,又將傷口處理了下,這才道:「現在東西取出來了,他很快就會醒來,再服幾貼葯就會沒事了。」

 鍾氏聽聞,激動地向秦越人跪了下去,「秦神醫,謝謝您!」

 「不謝不謝,還人情而已!」

 說着迅速地開了個藥方交給安歌。

 安歌連忙拿了藥方親自去抓藥。

 等到安歌抓藥回來的時候,秦越人已經走了,安歌又親自熬好葯,給夏炚喂下去。

 安歌這一日可真是忙前忙后,一刻都不得閑。

 夜裏的時候,為防夏炚醒來肚子餓,去廚房熬了碗粥,待端進來,才發現夏炚已經醒了,鍾氏正抹着眼淚和他說話。

 見安歌進來,夏炚向她微微一笑,「安歌,你辛苦了。」

 鍾氏將粥接過來,道:「雖然這次是她害你變成這樣,但也是她請來秦神醫給你醫病,所以她這次還是有功的。至於那封休妻書,就撤了吧。」

 鍾氏料想着,如果夏炚得知休妻書的事,定會生氣,是以先下手為牆,主動承認了。

 果然夏炚道:「什麼休妻書?」

 「前些日子,王爺昏迷不醒,娘親過於傷心,以為是安歌之錯,所以已經替王爺給安歌寫了休妻書。」隨着說話聲,蘇靜清款款走了進來,她是早聽說了今日王爺有可能會醒,所以提前打扮了自己,這把忙碌了一日,灰頭土臉的安歌對比的更加灰頭土臉。

 夏炚卻並沒有注意到她精緻的妝容,只無奈而帶着淡淡怨懣拖長聲音向鍾氏喚了聲,「娘——」

 鍾氏道:「沒事沒事,我只是一時之氣而已。只要安歌把那封休書撕了也便沒事了,衙門那邊的事娘親自會辦妥。」

 她倒是以為安歌得知此消息肯定會非常高興,因此壓根沒考慮要問問安歌的意見。

 蘇靜清暗暗地咬了咬牙,卻還是和氣笑道:「這樣來說,安妹妹,以後我們又是姐妹了。」

 卻見安歌上前一步,對着鍾氏和夏炚微微一禮,「老夫人,王爺,安歌雖然出身寒微,卻也有些自尊,不能揮之即去,呼之即來。經過這麼多事,安歌也覺得自己不宜再留在王爺的身邊,否則會給王爺帶來麻煩,是以此事還是做罷了。」

 「安歌,你也知道自己出身寒微啊!就算本夫人之前有做的過份,但也並不代表你沒有錯!如今肯收你入府乃是你的福氣,你莫要給臉不要臉。」鍾氏氣的臉色都變了,萬沒有想到安歌如此不知好歹。